第X章 医书

        军医馆后堂吴达财正与沈大夫讨论扩编军医队的呈文，庞雨出现在门口。吴达财立马从木椅上起身，开口到：“大人，沈大夫这次出征前后操劳，救活了好些兄弟，但军医馆才建不久，准备不够，出征中临时雇佣了很多劳力，现在战事已毕，我和沈大夫想把军医馆编制扩一些，对受伤将士的医治也可以更好一些。

        庞雨走到桌前，联想到自己去过医院的场景，有眼科、牙科、皮肤科、内科、外科、住院部等等。便说到，“军医馆可以分一些科室，人可以分为医官、医士，药师”，看到桌上的呈文中写道：凡军行在途，遇有疾病，需把总官验实，随即禀明，所在官司拨医调治。敢有诈病推避者，治以军法。继续说道，“沈大夫可知病人为何会发热？” 沈芈悦答，“人伤于集寒而转为热病，寒盛则生热也，寒散则热退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庞雨笑了笑，说道：发热是人体自身的保护机能，人身靠发热排出异物，但发热会代谢体酸，积累多了还会产生疼痛，生病时的人应该多吃蔬菜瓜果，有助恢复。庞雨又看到书桌上的茶盏，问道“沈大夫可知饮水为什么要烧沸？沈芈悦眨眨眼答，”不知，俺只知地脉井水为上，河中渗出为次。"水中有很多的小虫“，庞雨大声说道，”这些虫人眼看不见，但喝入体内就会寄生体内，导致喝水的人患病，用沸水可以杀死这些小虫，只需一遍沸水即可，以后沈大夫对将士们在军中的饮水要严格要求，让大家都喝烧沸过的水"。

        “是，是的，大人”，沈芈悦回答有些急促。这时吴达财已经起身转到了桌案一侧，庞雨示意让他坐下，指了一下桌案角边最近的木椅，自己坐在了案桌前，翻看起呈文来。“敢问大人，烧沸过的水杀死小虫是大热吗？”，沈芈悦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，露出了微黄的牙齿。庞雨也示意让她坐下，回答到，“对的，高温不但可以杀死小虫，还可以杀死看不见的病菌。何为病菌？一块肉放几天会变臭最后坏掉就是病菌在肉上进食，而冬月天寒的肉不易坏是因为病菌受到温度的影响，无法在上面大量繁殖。沈大夫，病菌像尘埃一样，充满我们生活的空间，无处不在，比如这案桌上，这呈文上，你我的衣物表面皆有。但也有方法清除，高温和低温都可以有效的杀死病菌，甚至先高温再低温可以杀死更多。

        ”沈芈悦并没有坐下，而是抬起头默默的看向庞雨，眼眸中充满了兴奋之情。庞雨和她都不知道，历史中的时光再过40年，细菌会被人类发现并记载。沈芈悦说道，“依大人所说，俺给受伤将士们治疗时，所用的器械、纱布要沸水蒸煮原来是这个道理”，“对的，就是要杀灭病菌，防止它滋生，减少对伤员病体的危害，沈大夫以后在医学中教授时，应把沸水杀菌规范起来哈”。

        庞雨再次示意沈大夫坐下，说到：“沈大夫不必多礼，请就坐吧，本官有事和沈大夫商议”，吴达财此时脑子转得飞快，想了一会，嘴巴微微一张，似乎想到了什么。此时，沈芈悦已经坐在了吴达财旁边的木椅，但只坐了木椅的一半，双腿并拢，双手自然放于腿上，侧目注视着庞雨。庞雨慢慢的说道，“本官想在武学中开设医科学堂，主要是传授战阵中受伤后的救治方法，亦或是军士自救的方法。沈大夫可要整理一些方略传授?”，吴达财想到自己腿在二郎镇受伤时的情景，右手抓了抓膝盖，然后握紧了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芈悦开口道:“回大人知道，俺家中祖上是军中大夫，传下来这手艺，一向跟着父辈在各处军堡给边军治伤，本事都记在心里，父辈只药膏有一些记录，但未成著书立学，吴大人前些日安排需要在军中教授军士救命方法，民女正在整理一些粗浅的学问交于各医士，这文稿的名字或可叫《金疮跌打药性全书》”。庞雨道：“如此，甚好。沈大夫可以把文稿分为两类，一类给医士学用，一类给文书官讲与军士学习；沈医官要多多培养军中医士，以后守备营还要在城中开始诊所药房治疗百姓疾苦，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了。”